在离阿塞王城不远的森林里,藏着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木屋仿佛有不少年岁了,墙体上也留有不少大大小小虫蛀的孔洞,每块木板还因为气候的缘故变了形,产生了空隙,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乍看上去,很难想象这里会有人居住,但就在最近的时日里,木屋周围的杂草被清理了,遮挡阳光的树枝也被砍掉了,墙上的那些缝隙也被填补了起来。这里住着一个中年男子,如果不是魔人带来的那场灾难,人们便应该尊敬的称呼他“乌伦尔陛下”,与他同住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女儿菲娜和一个叫做鲁巴斯的侍卫。
这天,屋子里传出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菲娜,等莫亚过来后,你就跟他走吧。”国王乌伦尔朝坐在方桌另一边的菲娜说道。莫亚和乌伦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乌伦尔的心腹大臣,乌伦尔非常信任他。菲娜听到父亲这样说后,显得非常的沮丧,她埋着头一言不发。国王见女儿对自己爱理不睬,又轻言细语问道:“菲娜?听到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呢。”“大人,我想大小姐她一定是不想离开你的身边才会如此沮丧吧?”倚靠在大门旁边的侍卫鲁巴斯这么说道。乌伦尔稍稍低下头,侧着脸观察着菲娜的神情,问道:“是这样的吗?”谁知菲娜一言不发,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根本不愿意乌伦尔看见她的脸。“大人,大人。”鲁巴斯招呼了国王两声,他接着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给小姐她一些个人空间,让她自己慢慢决定吧?”国王无可奈何的长吁了一口气,拍拍腿说道:“那行,就这样吧,我先回屋休息了,你就趁现在想想清楚,好吗?”“你莫亚叔叔大概很快就会过来了吧。”国王把话分说成两段,走进了里屋。“菲娜大小姐?”国王进屋之后,鲁巴斯的语气变得轻松又和蔼起来,他又说:“菲娜殿下?你来看看外面的天气。”鲁巴斯把门打开来,明媚的阳光由大门照射进了屋内,给原本黑黑沉沉的木屋带来了无限的活力,一股沁人心脾的自然气息也随着一股清风吹进了屋内。菲娜转身去,看向了鲁巴斯的方向。鲁巴斯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对她说道:“这么好的天气,干嘛还要一直呆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发呆呢?”一只艳丽的蝴蝶从外面飞了进来,菲娜公主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接住了那只蝴蝶,她移步来到了室外,将那只蝴蝶放飞。“外面是不是要比屋子里好得多啊?”鲁巴斯跟了出来,菲娜依旧愁眉不展,她对鲁巴斯说道:“鲁巴斯,你并不懂。”鲁巴斯显然没有预料到公主对他的关心并不理睬,作为国王的贴身护卫,他与公主的相处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但菲娜公主似乎还从未正眼看过他一次。鲁巴斯似乎并未作罢,他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无法站在你们的角度了解您和那位大人的处境,不过烦恼是每个人都有的,即便你们是国王和公主,而我只是一介武夫,但这种为事所困扰的心情我也曾感受过,这一点对我们来说难道不一样吗?”菲娜对他的话避而不谈,她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那只蝴蝶为什么会飞进那个黑暗的屋子里吗?”“诶?”鲁巴斯的内心因为公主不停的回避他而开始躁动起来,他内心问向公主:“蝴蝶和现在的谈话又有关系吗?”“你看这浓烈的阳光。”菲娜扬起头来,用一只手护在了眼睛上,她直视着从天空洒下的阳光。鲁巴斯在一旁看着,不停的揣摩着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蝴蝶身处外面的世界就必须要时刻提防天敌的捕杀,如果不能一直飞下去,恐怕只会草草结束自己的性命吧?你看这太阳这么大,我想它一定是飞得累了,所以才会躲进那个阴暗的房间,然后又停在我的手上休憩吧?”鲁巴斯在心里笑了笑,他想:“你又不是它,又怎会明白它的想法?说不定它只是把你当成了鲜花所以才停在你身上呢?嗯?哼哼。”鲁巴斯笑道:“公主您说笑了,蝴蝶说不定是被公主你的美貌吸引,把你误当成盛开的鲜花才会停落在了您的手心,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菲娜公主轻敛着笑脸,低下头来转过身去,走进了木屋中,然后对门外还等着她回答的鲁巴斯说道::“鲁巴斯既然喜欢这天气,那就在外面一个人享受吧。”菲娜从里面关上了门,鲁巴斯敢怒不敢言,只好作罢。在经过这番羞辱后,鲁巴斯的身上燥热了起来,他解开了衣领边的一扣扣子,抓起衣领扇了扇。“切,这不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嘛?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躺下,朝眼前的那一片绿荫深出了手去,自言自语道:“公主啊公主,怎样才能离你更近些呢?真搞不懂……”……在他视线的边缘,一只倒霉的蝴蝶一头撞进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里,蝴蝶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沦为了蜘蛛的盘中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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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到了鲁巴斯的耳朵里,把睡梦中的他惊醒,“不好!”他立马从石头跳了下来,拔出了背后的长剑,往木屋跑去。木屋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鲁巴斯大喊着公主的名字冲了进去。只见一个长着尖尖耳朵的男性哥布林埋着头,单膝跪在菲娜的面前,“你是什么人?!”鲁巴斯一边朝他大喊,一边小心翼翼的持着长剑绕过这个哥布林来到了菲娜的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国王大喊一声,从里屋走了出来。哥布林抬头仰视了一下国王的尊容,又马上低下了头,他转了个方向,好好的面向了那位他一直以来服侍的君王。“快回答我!你是什么人?不回答的话!”“父王!是纳赛尔!纳赛尔回来了!”菲娜跑到了乌伦尔的身边。哥布林并未告诉眼前这位丽人他的名字,只是听到那个名字后,身躯为之颤抖,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似乎是在等候着发落。“这怎么可能?”乌伦尔盯着眼前这个长跪不起的哥布林,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何要向我下跪?”“父王,他真的是纳赛尔啊,你忘了纳赛尔有次战败之后回来时的情形了吗?”
菲娜一个劲的想说服乌伦尔相信她所说的话,她激动得都快要跳起来。那个哥布林保持着下跪的姿态,单单直起腿来,向后退了两三步,又跪了下来。“菲娜!纳赛尔已经不在了!”乌伦尔轻轻撇下菲娜用力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对她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不说明白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鲁巴斯往前走了一步,他握紧了剑,做好了时刻交战的打算,但那个哥布林依然没有动弹。“你这家伙!”鲁巴斯挥剑向那人砍去,只见那哥布林在他行动的瞬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拔出了背后的剑,又将剑置于右肩之上,顺着鲁巴斯砍下的剑斜切了过去。辉光闪闪,鲁巴斯的手掌已被他割伤,一阵异样的刺痛传达到了鲁巴斯的全身,这也使得他第一时间撤了回来,而对方竟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这刺痛说来奇怪,尽管疼得钻心入骨,却也不见伤口有血沫涌出,
“国王小心!”鲁巴斯展开了双臂,舍身护在了国王和公主的面前。而那哥布林,则是好好的收起了剑,埋头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跪了下来。这时,菲娜公主一下从鲁巴斯的腋下钻了过去,“公主!”“菲娜!”鲁巴斯和国王来不及阻止她,她已来到了哥布林的面前蹲了下来。菲娜盯着哥布林的脸,向他问道:“你告诉我,你是纳赛尔吗?”哥布林还是没有作声,只是更加紧闭了双眼。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气喘吁吁的说:“终于赶到了,没出什么事吧?”这个人正是国王口中所说的莫亚。“莫亚?”国王一见莫亚便放心下来,他对莫亚说道:“你认识这个人?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亚难为情的摸了摸后脑勺,他笑着说道:“我说出来你们可别不信,这个哥布林族的年轻人,其实是……”菲娜站了起来,迫切的向莫亚问道:“他是纳赛尔对吧?!”“嗯,嗯!是他……”乌伦尔听到莫亚也这么说后,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纳赛尔不是已经牺牲了吗?”莫亚解释道:“与他相遇后,我起初也根本不信,但他竟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来,在我的追问下,他把那些发生在宫殿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都一一说给了我听,和他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我还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纳赛尔的影子,所以我想,他真的就是纳赛尔。”“这么说?”“你真的是纳赛尔吗?”国王向纳赛尔问道,但纳赛尔却像是变成了哑巴。“我命令你,回答我。”国王一展威严,向纳赛尔命令道,纳赛尔这才颤抖的回答了一声:“臣是。”莫亚这才松了口气,可没想到菲娜突然趁纳赛尔不注意,将他一下按倒在地,骑在了他的身上,“纳赛尔!你个混蛋!”菲娜骂道,然后不停的扇起纳赛尔的耳光来。“菲娜!住手!”国王大喊一声,但菲娜公主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呜咽着,又挥舞着粉拳朝纳赛尔的胸膛锤去,眼泪一滴滴啪嗒啪嗒的掉在了纳赛尔的身上。纳赛尔侧过了头去,任凭公主怎样辱骂他,攻击他,自始至终也都没有一下闪躲,也没有睁开眼来看公主一眼。“罪人!”菲娜又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纳赛尔的脸上,纳赛尔咽了下口水。菲娜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又抓住他的领口,拼命的摇晃起他来,“为什么你不敢睁开眼来看我们一眼?不敢承认自己的软弱吗!懦夫!”国王和莫亚都一声不吭,只是在一旁呼着长气,调整着心态,鲁巴斯则是站在一旁,看到眼前一幕,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屋外又走进了一个人来,他说:“怪不得莫亚阁下会那么匆忙的赶过来,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鄙人竟然错过了,有点可惜。”他胖乎乎的身子足以遮住所有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于是整个屋子又如往常一样暗了下来,门的左上角和右下角探进来了两个头,这俩人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窥视了一下屋内的情况,然后相觑一笑,把头收了回去。这一行人便是费蒙和他的两个手下,帕帕西尔与库瓦。乌伦尔见到陌生的客人后,便向莫亚问道:“莫亚,这位是?”莫亚上前一步走到了费蒙和乌伦尔之间,向乌伦尔介绍道:“陛下,这位便是我想要向您引荐的费蒙阁下,他全名费蒙.涅罗,是公爵米特.涅罗卿的独子,掌管着这片大陆最大的佣兵团,赤影佣兵团。”费蒙恭敬的回到:“莫亚阁下过奖了。”“莫亚,我也已经不再是国王了,你还用’引荐’这个说法,太不合乎道理了。”乌伦尔转而又向费蒙说:“感谢费蒙阁下能够不辞辛劳赶来听我一言,还请移步屋外一谈吧。”“陛下请~!”二人在简单的见面之后便为了方便谈话,走出了门外,空留几人独守屋内。莫亚咳嗽了一声,叫了一声公主,库瓦也探出头来点了一把火:“纳赛尔!你还想躺到什么时候?难道公主骑在你身上很舒服吗?”他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帕帕西尔见他一脸得意不懂得收敛,于是一拳头朝他打了过去,叫他不要多嘴,但却被库瓦灵敏的躲开了。菲娜从纳赛尔身上站起身来,走到了边上,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尘,纳赛尔也撑起了身子,无意中瞥见了菲娜一眼,那个美人还是那个美人,只是为了朝他发泄,弄乱了头发,又因为伤心,哭红了双眼,视线离开的最后一刻,那双眼也还在恶狠狠的瞪着他看,他又不由得转过头去。纳赛尔站起来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去。帕帕西尔和库瓦没有与他打招呼,而是好好的站在大门两边背倚着墙休息。屋内,菲娜梳理着头发,莫亚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菲娜公主,有些事我本不该过问。纳赛尔的性格是怎样,你明明知道,在我们之中,最痛苦应该是他才对,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刁难他呢?”“我知道,但我就是没办法忍受他那一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菲娜的语气变得很平和,她擦了擦哭红的眼睛,回过头来坐到了凳子上……鲁巴斯在一旁见他们俩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后,叫过来莫亚,私下里偷偷问他:“莫亚大叔,那个叫纳赛尔的哥布林是谁啊?”“纳赛尔啊,是阿塞辉煌骑士团的团长,本应是在那场战争中死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鲁巴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回到:“还有这种事?不过,也难怪菲娜公主会这么恨他。”“多谢大叔告诉我这些。”“唉。”莫亚长叹了一口气,便走进了里屋。鲁巴斯回过头来,来到了菲娜的身边,他正准备在一旁坐下,但被库瓦一声喝止。“我说你!不要在公主周围打转转,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不知道吗?识相的话就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库瓦向鲁巴斯嘲讽道,“你在说什么?!”鲁巴斯不甘示弱,他朝门边走去,一只手按在了背后的剑上,随时准备将它**。只见帕帕西尔将大刀往地上一放,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巨响的同时,地上扬起了灰,他也转过头来对鲁巴斯说道:“年轻人,你最好是听他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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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蒙和乌伦尔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二人究竟谈论了哪些什么内容,但如果从二人身上的氛围来看话,不难看出他们之前聊得很是尽兴。
“纳赛尔,你进来。”乌伦尔对站在木屋不远处树下发呆的纳赛尔招呼道,然后纳赛尔跟随在乌伦尔和费蒙之后走进了木屋。对于纳赛尔来说,他现在的立场使他很尴尬,虽然已经如愿找到了国王,但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骑士的身份,之前答应莉莉和哥布莎的话,要做自己,继续走自己的路,但现在却不知道路在何方,该往何处去,或许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就会给自己找到一个答案……
国王乌伦尔将莫亚和菲娜包括鲁巴斯也召唤了过来,他站在了众人面前,像是准备已久,言行并茂的说:“经过那件事后,或许你们都还留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特别是你,纳赛尔。”国王看了一眼纳赛尔后又接着说,“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保留那样的想法已经没有必要,我不再是国王,菲娜,你也不再是公主了,纳赛尔,你也……”似乎再往下说就会狠狠的伤害到纳赛尔一样,乌伦尔终止了演讲走到了纳赛尔跟前,用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做得很好,已经够好了,但记住了,阿塞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这无疑还是刺痛了他们每个人的内心,“对了,莫亚。”乌伦尔转过身来显得略有一些遗憾的对莫亚说道:“抱歉,莫亚,我在此郑重拒绝你的邀请,正是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乌伦尔说完笑了笑,莫亚迫切的问道:“那你接下来的打算呢?”乌伦尔微微一笑:“请允许我在这僻静的小木屋里度过我的余生吧……”听到这里,菲娜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站了出来,一脸失望的神情对乌伦尔说道:“父亲,连你也……”乌伦尔问道:“菲娜,事已至此,你还想说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放弃啊!”乌伦尔从菲娜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甚是意外,他不禁吃惊的叫道她的名字:“菲娜?”“王城是沦陷了,但阿塞就灭亡了吗?我们为何不把那些被周边小国掠夺而去的领土联合起来,组成新的阿塞。”菲娜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仿佛是在宣告着自己的伟大计划一般,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番话。这一幕使得除了费蒙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出于这计划是有多可行,多有吸引力,而是看到菲娜的另一面,一时回不过神。乌伦尔摇了摇了头,一声叹息,他恭敬的对费蒙说道:“阁下,这时候请你站在外人的角度来告诉她,走这条路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吧。”费蒙点了点头,然后他在内心酝酿了一下,便对菲娜说:“那么,菲娜公主,请您回答我的问题。”菲娜斩断了所有的退路,站在了费蒙的面前。“菲娜公主,您认为要实现您口中所说的重建阿塞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菲娜不假思索,她答道:“是民心。”费蒙认可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那你可知道这民心该从何而来?”“当然是要凝聚所有百姓和领主的力量。”“可公主您可知道?那些百姓在离开阿塞的’光辉’之后,也一样过得很好。要说服他们可谓是难上加难。”菲娜神情自若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坚实有力的大声答道:“和平只会是短暂的!那些周边小国既然会在阿塞军事力量消亡之后合伙将阿塞的其他领土瓜分掉,那么他们就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再次夺得巨大利益的机会,各国之间长久的战争就会在此刻爆发!如果我以阿塞国王女的身份对那些领主和百姓危言相劝的话,我想这也并非是触不可及。”菲娜此刻表现得自信满满,尽管此番言论有不少漏洞,但也引来莫亚和乌伦尔发自内心的感叹。“菲娜公主,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国王陛下的性命,不仅仅只被那些小国盯上了,就连西方的魔法大国’硫’也派出了探子和杀手来取你父王的性命,他们都时刻提防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菲娜听到这话后,担心的转过头去看了父亲一眼,乌伦尔并不吃惊,他早就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所以神情泰然自若。于是菲娜下定了决心,再次直面费蒙那仿佛是要一举结束这场闹剧一般的表情。“没关系,菲娜,不用管我,你继续说下去。”“父亲竟然在给任性的我打气?”这样一句话瞬间瓦解了菲娜的防备,而突入其内的却是给她带来希望的友军,她顿时被这一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对,没错,就算父王不在我的身边了,也没有关系。”
“想要这么做的是我。”
菲娜一眼瞥见旁边一言不发的纳赛尔,纳赛尔一脸失神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然后菲娜笑着对费蒙说:“而且我的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对吧?纳赛尔?”没等纳赛尔来得及反应,她就以一副强意要将纳赛尔绑在一起的得意表情说道:“辉煌骑士团的骑士一定会保卫自己的祖国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更何况,留在我们身边的还是那个最伟大的骑士团的团长。”众人的目光移到了纳赛尔的身上,纳赛尔则难为情的把头扭到了一边。菲娜见状很是火大,她愤愤的向其他人解释道:“尽管他现在一副不可靠的样子,其实……其实那只是他刻意装出来的表象,我想…我还是很了解他的……”这句话说到一半,菲娜也没了底气,还打起了结巴。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略有一点尖锐的声音:“就这点,我也可以保证,纳赛尔的武艺绝对非同凡响,一般三五个人根本就近不了他身,不过纳赛尔,现在要你’保护’三个女人了!你应付得过来吗?”会在这种场合添油加醋的就只有库瓦一个,他并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而是继续和帕帕西尔守在大门外。费蒙听了呵呵一笑,不经意间,房间里的空气变了:“乌伦尔陛下,我想这次对话的目的,不是要让令爱下不了台吧?”费蒙笑道,乌伦尔仿佛是如获至宝一般,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不是,费蒙阁下,现在这情况虽然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但是这样更好,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从刚开始就在一旁为自己的前程紧张得捏紧了拳头的鲁巴斯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没他什么事。鲁巴斯的来到了乌伦尔的身边,毕恭毕敬的向乌伦尔祝贺道:“国王陛下,可贺可贺,令爱如此出彩的辩驳,真是让人折服啊。”乌伦尔笑道:“呵呵,确实如此,不过鲁巴斯,你还是没明白一点,我已经不是国王了,所以你的工作……”“不不不,国王陛下……”乌伦尔打断了他的话:“鲁巴斯,如果你还清楚的记得你的工作任务是保护国王安全的话,那么这份工作就到此为止吧。”“国王陛下!我鲁巴斯愿意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乌伦尔从衣服兜里取出来一个装金币的袋子,他把袋子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然后全数交给了鲁巴斯,“拿着吧,这些是你应得的,用它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吧。”“可是陛下!……”鲁巴斯一心想要继续留下来,一方面为了博得菲娜的好感,一方面想要在王族手下扬名立万,但看到乌伦尔实在是没有留他的意思,最终还是接过了那袋金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一脸失落的离开了。“不知陛下今后的打算是否还是……?”费蒙询问乌伦尔一句,以确认国王最后的打算,乌伦尔回到:“还是如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吧,菲娜的事,今后就有劳阁下费心了。”菲娜:“父亲……”“菲娜,刚刚你表现得很好,但若要实现你心中的大义,就得付出比之前多十倍,百倍有余的努力,而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你还用得到我,或者只是单纯想看看我的话,就来这里找我吧。”菲娜不再言语,并将乌伦尔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上。“那么,陛下的意思我知道了。”费蒙回应了一句,然后他吩咐道:“库瓦~!”库瓦似乎心领神会,回道:“我知道了。”只见库瓦立马动身远去,一阵疾跑,消失在了密林中。
“菲娜,纳赛尔,你们俩过来。”离别之际,乌伦尔将菲娜和纳赛尔呼至眼前,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本来……”乌伦尔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本来……你们俩都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但是一旦你们俩在一起后,总会给人一种放心不下的感觉,就好比之前那场不象话的闹剧。所以我希望你们,特别是菲娜,能收敛一点,即便你们俩相识已久,关系很好,也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知道了吗?”两人点了点头,乌伦尔又把纳赛尔单独拉到了一边,轻声对他说:“纳赛尔,菲娜就拜托你了,或许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照顾她,好吗?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俩能发展到那种关系的话,我也还是希望你能像一个骑士那样去保护她。”纳赛尔没有想到乌伦尔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想不出该如何答复他,国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不用想太多,如果实在办不到的话,那就答应我,不要伤害她,这样就足够了。”纳赛尔点了点头,将国王的话记在了心里……
在与其他人进行了简单的交代后,纳赛尔一行人分别乘上了两辆马车,离乌伦尔而去。
“话说回来,你能解释一下’保护’三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吗?”菲娜黑着脸,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质问着纳赛尔,“这…这个……”纳赛尔想不出该怎么向她解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帕帕西尔见纳赛尔实在应付不来菲娜的样子,便向菲娜讲述了从纳赛尔那里听来的故事……“哦,原来是他的姐姐啊。”菲娜恍然大悟,但没想到帕帕西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补充道:“嗯,只不过她们俩似乎都对纳赛尔抱有好感的样子,看来哥布林女性都喜欢纳赛尔这样的。”“哦,哦,是吗?”……
树林里,一个携带着长剑的年轻人独步走着。他摇晃着从雇主那里得来的最后一笔薪水,盘算着今后的打算,但他万万没想到,死神追上了他的脚步,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就在这名年轻人双眼被黑暗欺骗的一刹那,脖子上便多了一道长长的印记。年轻人都还来不及出声,或许应该说他已经无力出声,全身上下就已经瘫软。他的眼睛失去了色彩,连喉咙喷涌出的血浆是什么颜色也已经辨别不出,天旋地转,最后一头栽进了血泊之中。
死神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唉……天真得像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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